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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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澤鑫惴惴不安地看著忙碌的姐姐，心一橫，“姐，你要是覺得不行，那我不寫了。”
年若若看了他一眼，“幹嘛覺得你不行？”
年澤鑫想了想，好像他姐也沒有說他不行，接著，他低頭看手機，這是他第一次寫文，也是一時興趣寫的，像有些作者寫文會有大綱細綱，還會挑一個好日子開文，他就隨心所欲，想寫就寫了。
也沒想太多，做自己開心的事就好了，他忽然發現有人給他扔了雷，小萌主是你姐永遠是你姐，他眼睛一亮，“姐，你給我扔雷了？”
“嗯，對，不過我沒太多錢，先給你扔幾個吧。”她說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行啊！”
年若若詭異地看他，“弟，你是不是因為姐姐太優秀了，所以有自卑感？”
年澤鑫無語地說，“我沒有啊。”
“你幹嘛老問我你行不行，你自己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嗎？”
說的有點道理，他好像是有點奇怪。
他摸了摸頭，“哦。”
他的肩膀被她拍了一下，她靠近他，一臉的陰森，“寫小說可以，但是你要是寫小說把成績給落下了，你別怪我辣手摧花。”她會鞭笞著祖國的好花朵的。
“這我有分寸。”
“怪不得你最近不怎麽打籃球，我還以為是天冷了你不想動。”她說。
“哪有時間打籃球。”他擺擺手，以成熟的口吻說，“成年人的夢想是兩個都要，可事實是只能二選一。”
她眼皮抽了抽，看向他，“聽說作者或多或少有脊椎問題，就是久坐導致的，你不能不運動，而且你再努力一把，說不定還能長高。”
年澤鑫說到身高就不服氣了，“我也不矮。”
“我看你以後就和我一起早起跑步吧。”她說。
“啊啊啊，我不要啊！”年澤鑫想到她都是六七點起來跑步的，冬天這麽冷，為什麽要這麽早離開暖暖的被窩去跑步，他不要啊。
“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。”
到底是誰愉快？他一點也不愉快啊。
“姐，你來看看，這合約有沒有問題？”年澤鑫轉移話題，揚了揚手裏的紙張。
年若若探頭過去，認真地看了看，對他說，“表面看著沒太大問題，簽了合同也沒關系，只有三年，如果不喜歡到時候直接走人，或者你不紅，人家根本也不在乎你。”
“那我要紅了呢？”
“你要是紅了，人家網站肯定捧著你啊，難道還跟你吵架打架啊，沒人會跟搖錢樹過不去。”
年澤鑫皺著眉，“會不會用合約制約我啊？”
“年澤鑫，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？”
“什麽話？”
“你強大了，你身邊的人都是好人，只有你弱小，身邊的人都是壞人。”年若若說，“你擔心被欺負之類的問題，不如想辦法強大起來。”
年澤鑫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這話，點點頭，“姐，我明白了。”
但何思琪的事情還是讓她留了一個心眼，比如黃希蕊喪心病狂地要對付她弟弟，“安全起見，我問一下金律師。”
“嗯嗯。”
年若若把合約發給了金律師，不一會兒金律師發了過來：小小姐，合約沒什麽問題。
她松了一口氣，給金律師發了一個紅包：謝謝.jpg
金律師沒收：小小姐，季先生已經給我工資了。
隨即紅包被退了回來，每一次都是這樣，上一次方偉的事情他也不收紅包不收轉賬，她知道外公會給他工資，但是還是很客氣地表示下次請他吃飯。
“金律師說沒問題。”
年澤鑫興高采烈，“那我簽了。”
年若若點點頭，對於他紅不紅，以後會怎麽樣沒太多的想法，她看得出來他寫小說是因為興趣，不過往好的方面想，他可以當做寫作文練練文筆。
他們正說著話，年成功和季喜蘭回來了，年若若給他們倒了水，“爸媽你們餓不餓？剛才我們去隔壁吃飯了，李叔做的飯菜。”
季喜蘭喝著水，“白天碰到的時候，他就說讓你們去他那兒吃飯，我以為你們不會去。”
年若若心想，她也不想去啊，沒想到李叔身姿矯健，說完就跑了，她想拒絕都來不及。
年澤鑫將合同拿回了房間，本來這件事他就不打算告訴他們的，被姐姐發現了，他才和盤托出，但他暫時不想告訴父母，免得他們想多了。以他對他們的了解，他們一定不會反對他，但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，他覺得沒必要在事情沒有成功的時候吱吱呀呀地到處跟人說，他現在是任何人都不想說。
同時，他朝姐姐使眼色，她瞟了他一眼，沒有提及這件事，他松了一口氣。
季喜蘭笑了起來，“你們猜猜，今天誰打電話給我了。”
“外公外婆？”年若若猜。
“不是。”季喜蘭搖搖頭，一副保證他們都猜不到的神秘樣子。
年澤鑫從房裏走了出來，“我知道，是不是有親戚看我們家發達了，打電話給你？”
季喜蘭神色一窒，有點不敢置信。
年若若哈哈一笑，弟弟的思維還是很厲害的，“是不是奶奶？”
“你奶奶要打電話也是打給你爸。”季喜蘭說。
“咳，我每個星期都有打電話給你奶奶，畢竟老家那邊她一個人，我怕她不方便。”年成功小聲地說，雖然當初真的很氣，可也真的做不到完全不理她老人家，也不像當初那麽親密，只定期給她打點錢，問問她的身體狀況。
“親戚裏會給媽媽打電話的……還有誰？”年澤鑫想不到。
“媽，是誰啊？”
“哈哈哈，是李淑芬，你們是不是猜不到？”季喜蘭滿意地看到他們三張驚訝臉，“下午打來的，說是有空兩家聚一聚，呸！我還不知道她打什麽主意，看我現在身份不同了，就想攀上來，哼！”
“不是啊，媽，當初因為拆遷房的事，我們和小叔鬧到差不多是斷絕關系了，她怎麽好意思來找你啊？”年澤鑫想不通了。
“我猜是你爸爸的好弟弟出的主意，不過他們男人要面子，拉不下臉，就讓他老婆出來了，哈哈哈，也不想想，我和李淑芬做了妯娌這麽多年，什麽時候關系好了！傻！”
年若若搖搖頭，看向她爸，“爸，你可別心軟。”
“不會不會。”年成功搖頭。
“那媽怎麽跟她說的？”年若若問。
“嘿，我跟她說，這一輩子都沒有時間跟他們聚一聚！”季喜蘭揚眉吐氣地說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年澤鑫拍著沙發大笑。
年若若也受不了地笑，年成功則是朝她握拳，“老婆大人威武。”
“我跟你說，”季喜蘭對著年成功，“你弟弟那樣的人，你心眼沒他多，離他遠一點，保平安。”
年成功點頭，“老婆，我知道的，上一次我就看穿他的真面目了，等我媽百年之後，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了。”
畢竟中間還有一個年奶奶，年成功和年成名還不能斷的清楚，可等年奶奶百年了，年成功和年成名之間就斷了。
“奶奶會不會出面要爸爸和二叔家和好？”年若若問。
“不會了，你奶奶不管事了，我給她打錢，她都說自己有錢，夠用。”年成功說。
“太好了，能遠離二叔家，我真的是要開心的跳舞了。”年澤鑫是真的不喜歡那一家人。
“以後說不定還有人說我們有錢了，就不認親戚了。”年若若皺眉。
季喜蘭瞇著眼想了想，“你說的對，我們也得和原來的親戚保持好關系，我哪天打電話跟他們聯絡聯絡感情。”
“嗯嗯，就不和年成名好。”年成功想一想之前的事，依舊很氣。
“其實我們有幾個親戚人都不錯的，我們可以和這類人繼續打交道唄。”
“沒錯。”
聽著爸媽將事情定下了，她打著哈欠，“那我去睡啦。”
“我去洗澡。”年澤鑫也跑了。
季喜蘭和年成功還在商量事，從親戚上的事又說到了後天開張的事，他們心裏又開心又忐忑，開心的是他們有自己的事業了，忐忑的是怕他們又和之前一樣失敗了。
但不管怎麽樣，人總是要往前繼續走。
——
第二天，年若若上完課之後，就收到了季楊楊的微信，季楊楊說在她學校門口等著了，她跑出去一看，季楊楊開著一輛粉色的mini車。
她眼睛一亮，平時她自己風格很簡單，但實際上，她很喜歡可愛的事物。
“表姐，這輛車好可愛！”年若若兩眼冒桃心。
季楊楊仿佛找到了知己，“對吧對吧，很可愛，我哥那個笨蛋說是一點也不好看。”
“鋼鐵直男怎麽會懂我們的審美。”年若若嘻哈地說。
“來，我帶你溜達。”季楊楊笑得明媚。
年若若從善如流地上了車，她們一起去了微笑百貨，表姐說有一家廣式餐廳很好吃，她們就直奔而去了，這是最近新開的網紅餐廳，正好是吃飯的點，多的是排隊的人。
“看來要等一會兒，你餓嗎？”季楊楊問。
“沒事，不餓，等吧。”對美食，年若若很有耐心。
於是季楊楊去拿號碼牌，年若若問她渴不渴，準備去買兩杯奶茶。
“年若若！”一道熟悉又尖銳的嗓音響起。
年若若微訝，她沒想到會看到年糖糖出現在這裏，年糖糖身邊站著幾個女同學，快要排到了。
她神色微淡地朝年糖糖點點頭，年糖糖的目光挑剔地將她從上到下地打量一番，眼中閃過一抹嗤笑，“你也來吃飯？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。
年糖糖不知道她身邊的女生是誰，但是看她身邊女生的穿著，非富即貴了，倒是她，聽說被豪門認了回去還是一副窮酸樣。
年若若和年糖糖沒什麽話說，打過招呼，就拉著季楊楊一起去買奶茶了，只要喊到她們號碼牌的時候她們在就好，中間去周圍逛逛都沒關系。
看年若若走遠了，年糖糖一個短發同學開口，“她好漂亮。”
另一個卷發同學接過，“看起來不像愛說話的樣子。”
年糖糖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誇年若若漂亮，就算這是事實，可聽著就是紮心，特別是她曾經被年若若諷刺過只有一顆會讀書的腦子沒有容貌，以前她還會覺得自己起碼會讀書，光這一點，她在年若若面前就能擡起頭，可現在年若若也考上京市外國語大學，不比她的學校差。
於是，唯一的優點也沒有，她心裏頓時煩躁，說話也帶了刺，“就是臉好看，脾氣差的要死。”
有一個長發同學笑了，“漂亮的人當然有底氣，脾氣差點也正常啊。”
其他人聞言點點頭，反正看著也是視覺的享受，至於脾氣不好，那就離遠一點咯。
年糖糖心中不悅，可到底是關系挺好的同學，只能說了一句，“你們都是顏狗。”
“糖糖，你怎麽不讓你堂妹過來跟我們一起吃？”卷發同學問。
年糖糖心想，她和年若若的關系又不好，她開口年若若都不會過來，而且年若若如果過來的話，到時說話不給她留情面，丟臉的就是她了，她才不要，有一個豪門親戚還是好的，她明白其中輕重的，特別是她爸媽現在似在努力修覆和大伯家的關系。
不過效果不顯著，讓她來說，這樣去舔臉，實在是太丟臉了。她媽還讓她去討好年若若，她才不要，被罵了幾句，她還是不肯，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討好年若若的。
她陰陽怪氣地說，“她現在身份不同了，和我家不大往來，我喊她她也不會和我們一起吃飯的。”
幾個同學互相看了一眼，笑著繞過了這個話題，對年糖糖說的話，她們也只信了一半，她們是同個宿舍的，自然知道彼此間的性格，年糖糖爭強好勝，脾氣驕縱，有些事情上還會貪便宜，比如早上爬不起來，請別人帶早餐，也不把飯卡給那個人，因為同一個宿舍的，這麽點小錢又不好意思計較。
她們未來可是要住四年的，只希望盡量減少摩擦，維持著表面的平和。
季楊楊沒有問剛才那人是誰，看年若若的態度就知道不是關系好的人，她說起了自己的父母，“我媽現在每天開開心心，今天去逛街，明天去看畫展，生活多姿多彩的，看著年輕了不少，啊，果然遠離婚姻，女人可以長命百歲啊。”
年若若噗嗤一聲笑了，“表姐，你太搞笑了。”
“真的啦，自從離婚之後，我媽走路的步伐都輕了，以前真的是憋的難受。”季楊楊心疼她媽。
年若若很實際地說，“但舅媽年紀還輕。”以後說不定還會結婚。
季楊楊搖搖頭，“我媽說她跳出了坑了，絕對不會再跳坑了，而且有我和哥哥兩個人，她很知足的。”
年若若輕輕地說，“就算不結婚，如果遇到喜歡適合的人，可以談一場戀愛。”
“對對對，就談一輩子的戀愛，去他媽的婚姻！”季楊楊因為爸媽的婚姻，心裏都有些恐婚了。
“表姐，你以後一定會嫁一個對你很好的人。”
“是嗎？”她並不自信。
“如果他不好，那就不嫁，寧缺毋濫。”年若若說。
“你和我哥說的一樣誒。”季楊楊笑了，“他大概也是不想結婚了，我們兩兄妹現在一致覺得，婚姻太麻煩了。”
年若若現在還沒想到婚姻的事，但她覺得不用這麽悲觀，“有喜歡的就談，不喜歡就不談唄，人又不是只有結婚了。”
“哎呀，年輕真好，說話都這麽霸氣。”季楊楊羨慕不已，“你不知道，我現在都在被催婚了。”
“啊？表姐你才二十三歲吧？”
“是啊，可有些人嘴碎，說嫁人要趁早，煩死我了，我相親過幾個了，沒幾個喜歡。”
“嫁人要趁早，是想你天真不懂事。”年若若嗤之以鼻，“所以古人才說，女子無才便是德，不會跟男子爭論什麽，受氣了就自己當受氣包。”也是近代，教育普及，文化水平提高，女性自我覺醒了，男女之間的舊平衡被打亂了，現在女性都很獨立自主。
“嗯，反正我現在就不相親，結婚什麽的，等我心情好點再說，就是我哥有點慘。”季楊楊嘆氣，“他工作上又忙，還要被人催。”
催婚真的是可怕，雖然年若若沒經歷過，可也看過類似的帖子，小聲地說，“不要糾結，這事不能急。”一輩子的事，得慎重再慎重。
“嗯。”
兩人買了奶茶，一邊喝奶茶一邊手挽手地逛街，季楊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，“若若，你那個婚約解決了嗎？”
“暫時還沒有。”她老忘記這件事，有時候想到了，可卻被孟旭帶跑了話題。
“孟旭也是真的可憐，你要知道，他在我們這個圈子裏，以前可是很受歡迎的，不少女生都想從黃希蕊的手中把他搶過來，不過他對黃希蕊也沒什麽好臉色，哈哈，”她八卦地說，“有一次一個女生問他不接受她，是不是因為黃希蕊，結果他說，不是，不喜歡她和不喜歡黃希蕊是一樣的，哈哈哈！”
年若若聽著她的話，再想一想孟旭的表情，嗯，有代入感了，哈哈。
“我都快成變態了，黃希蕊不好過了，我就好過了，我對孟旭的感觀還是不錯的，你要是對孟旭有好感的話，可以試試。”季楊楊說。
“表姐，你是來當說客的？”
“才不是呢！我聽說孟旭要做眼睛手術了，等他眼睛一好，那些追著他的女生又要跑過來了，那你近水樓臺先得月，把他攻下唄。”季楊楊嘿嘿一笑，“而且他的皮囊多好，睡了他不虧。”
年若若的耳根子紅了，不，她還小，什麽睡不睡的！
季楊楊看年若若清純的樣子，偷偷地笑了，“跟你開玩笑的，如果不喜歡的話，早點解除婚約好，不然那些追他的女生早晚會找你麻煩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單從孟旭這個人來看，他其實很不錯，不過就是他家裏也有些糟心事，畢竟這麽一大份家業放在那裏，肯定有人要爭的，我聽了小道消息，說他這一次車禍就是有人搞鬼。”季楊楊跟她分享消息，怕她不了解情況，到時候被坑了。
年若若心生同情，原來孟旭遠遠不及他表面看的這般光風霽月。又想到他住在隔壁之後，從來只看到李叔進進出出，“孟旭的父母呢？”
“早離婚了，兩人聯姻，生了孟旭就丟給了孟爺爺，他們兩人離婚各自追求真愛了，孟旭是孟爺爺一手帶大的。”
“那孟旭的爸爸後來又生了兒子？”
“沒有，也沒跟他的真愛結婚，一直談戀愛，臥槽！這麽一想，他爸是渣啊。”
年若若被逗笑了，“表姐。”
“那你還是要慎重，別被孟旭的臉給騙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剛認識表姐的時候，她以為表姐是斯斯文文的名媛，但實際上，表姐是一個可愛的憨憨。
因為快到聖誕節了，周圍的環境很有節日氛圍，年若若想買一件外套，吃過了午飯，一個下午的時間用來逛街，女生逛街的快樂是時間都無法控制，本來想回家吃飯的年若若，最後又和季楊楊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家。
季楊楊開車送了年若若回家，目送季楊楊的車離開了，年若若開開心心地回家，突然臉上一抹冰涼，她擡頭，一朵朵似花的白雪從黑幕般的天空落了下來。
下雪了。
她笑著往家門口走，快到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一幕：孟旭正在她家門口。
對於他常常出現在她家門口的行為，她慢慢地習慣了。
“孟旭。”她走過去。
“你回來了？”
“你找我？”
“嗯。”
她看到他黑色外套上的白色雪花，下意識地伸手輕拍了一下，“下雪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他攤開手，朝上伸了伸，溫熱的指尖能碰到淡淡的涼意。
“嗯，你有什麽事？”
“沒什麽事，就是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“你可以打我電話……”她一頓，想到了被丟掉的電話卡，哦，他們現在沒辦法聯系了。
他的嗓音磁性，略有些委屈，“可我沒有你的號碼，你的微信號。”
她低下頭，心想其實他們那時候斷了就最好了，以後也沒關系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看著他坐在輪椅上，臉色微發白，濃密的睫毛上夾雜著冰涼的雪花，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渣了。
心，悄悄地蜷縮了一下。
她抿了抿唇，“我們也沒什麽話可說的呀。”
“怎麽會沒話說，”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傷人的口吻和態度，“我每天都要問你一句話。”
“問我什麽？”
“想跟我談戀愛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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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若若看了他一眼，“幹嘛覺得你不行？”
年澤鑫想了想，好像他姐也沒有說他不行，接著，他低頭看手機，這是他第一次寫文，也是一時興趣寫的，像有些作者寫文會有大綱細綱，還會挑一個好日子開文，他就隨心所欲，想寫就寫了。
也沒想太多，做自己開心的事就好了，他忽然發現有人給他扔了雷，小萌主是你姐永遠是你姐，他眼睛一亮，“姐，你給我扔雷了？”
“嗯，對，不過我沒太多錢，先給你扔幾個吧。”她說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行啊！”
年若若詭異地看他，“弟，你是不是因為姐姐太優秀了，所以有自卑感？”
年澤鑫無語地說，“我沒有啊。”
“你幹嘛老問我你行不行，你自己行不行你自己不知道嗎？”
說的有點道理，他好像是有點奇怪。
他摸了摸頭，“哦。”
他的肩膀被她拍了一下，她靠近他，一臉的陰森，“寫小說可以，但是你要是寫小說把成績給落下了，你別怪我辣手摧花。”她會鞭笞著祖國的好花朵的。
“這我有分寸。”
“怪不得你最近不怎麽打籃球，我還以為是天冷了你不想動。”她說。
“哪有時間打籃球。”他擺擺手，以成熟的口吻說，“成年人的夢想是兩個都要，可事實是只能二選一。”
她眼皮抽了抽，看向他，“聽說作者或多或少有脊椎問題，就是久坐導致的，你不能不運動，而且你再努力一把，說不定還能長高。”
年澤鑫說到身高就不服氣了，“我也不矮。”
“我看你以後就和我一起早起跑步吧。”她說。
“啊啊啊，我不要啊！”年澤鑫想到她都是六七點起來跑步的，冬天這麽冷，為什麽要這麽早離開暖暖的被窩去跑步，他不要啊。
“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。”
到底是誰愉快？他一點也不愉快啊。
“姐，你來看看，這合約有沒有問題？”年澤鑫轉移話題，揚了揚手裏的紙張。
年若若探頭過去，認真地看了看，對他說，“表面看著沒太大問題，簽了合同也沒關系，只有三年，如果不喜歡到時候直接走人，或者你不紅，人家根本也不在乎你。”
“那我要紅了呢？”
“你要是紅了，人家網站肯定捧著你啊，難道還跟你吵架打架啊，沒人會跟搖錢樹過不去。”
年澤鑫皺著眉，“會不會用合約制約我啊？”
“年澤鑫，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？”
“什麽話？”
“你強大了，你身邊的人都是好人，只有你弱小，身邊的人都是壞人。”年若若說，“你擔心被欺負之類的問題，不如想辦法強大起來。”
年澤鑫認真地思考了一番這話，點點頭，“姐，我明白了。”
但何思琪的事情還是讓她留了一個心眼，比如黃希蕊喪心病狂地要對付她弟弟，“安全起見，我問一下金律師。”
“嗯嗯。”
年若若把合約發給了金律師，不一會兒金律師發了過來：小小姐，合約沒什麽問題。
她松了一口氣，給金律師發了一個紅包：謝謝.jpg
金律師沒收：小小姐，季先生已經給我工資了。
隨即紅包被退了回來，每一次都是這樣，上一次方偉的事情他也不收紅包不收轉賬，她知道外公會給他工資，但是還是很客氣地表示下次請他吃飯。
“金律師說沒問題。”
年澤鑫興高采烈，“那我簽了。”
年若若點點頭，對於他紅不紅，以後會怎麽樣沒太多的想法，她看得出來他寫小說是因為興趣，不過往好的方面想，他可以當做寫作文練練文筆。
他們正說著話，年成功和季喜蘭回來了，年若若給他們倒了水，“爸媽你們餓不餓？剛才我們去隔壁吃飯了，李叔做的飯菜。”
季喜蘭喝著水，“白天碰到的時候，他就說讓你們去他那兒吃飯，我以為你們不會去。”
年若若心想，她也不想去啊，沒想到李叔身姿矯健，說完就跑了，她想拒絕都來不及。
年澤鑫將合同拿回了房間，本來這件事他就不打算告訴他們的，被姐姐發現了，他才和盤托出，但他暫時不想告訴父母，免得他們想多了。以他對他們的了解，他們一定不會反對他，但不知道是不是長大了，他覺得沒必要在事情沒有成功的時候吱吱呀呀地到處跟人說，他現在是任何人都不想說。
同時，他朝姐姐使眼色，她瞟了他一眼，沒有提及這件事，他松了一口氣。
季喜蘭笑了起來，“你們猜猜，今天誰打電話給我了。”
“外公外婆？”年若若猜。
“不是。”季喜蘭搖搖頭，一副保證他們都猜不到的神秘樣子。
年澤鑫從房裏走了出來，“我知道，是不是有親戚看我們家發達了，打電話給你？”
季喜蘭神色一窒，有點不敢置信。
年若若哈哈一笑，弟弟的思維還是很厲害的，“是不是奶奶？”
“你奶奶要打電話也是打給你爸。”季喜蘭說。
“咳，我每個星期都有打電話給你奶奶，畢竟老家那邊她一個人，我怕她不方便。”年成功小聲地說，雖然當初真的很氣，可也真的做不到完全不理她老人家，也不像當初那麽親密，只定期給她打點錢，問問她的身體狀況。
“親戚裏會給媽媽打電話的……還有誰？”年澤鑫想不到。
“媽，是誰啊？”
“哈哈哈，是李淑芬，你們是不是猜不到？”季喜蘭滿意地看到他們三張驚訝臉，“下午打來的，說是有空兩家聚一聚，呸！我還不知道她打什麽主意，看我現在身份不同了，就想攀上來，哼！”
“不是啊，媽，當初因為拆遷房的事，我們和小叔鬧到差不多是斷絕關系了，她怎麽好意思來找你啊？”年澤鑫想不通了。
“我猜是你爸爸的好弟弟出的主意，不過他們男人要面子，拉不下臉，就讓他老婆出來了，哈哈哈，也不想想，我和李淑芬做了妯娌這麽多年，什麽時候關系好了！傻！”
年若若搖搖頭，看向她爸，“爸，你可別心軟。”
“不會不會。”年成功搖頭。
“那媽怎麽跟她說的？”年若若問。
“嘿，我跟她說，這一輩子都沒有時間跟他們聚一聚！”季喜蘭揚眉吐氣地說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年澤鑫拍著沙發大笑。
年若若也受不了地笑，年成功則是朝她握拳，“老婆大人威武。”
“我跟你說，”季喜蘭對著年成功，“你弟弟那樣的人，你心眼沒他多，離他遠一點，保平安。”
年成功點頭，“老婆，我知道的，上一次我就看穿他的真面目了，等我媽百年之後，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了。”
畢竟中間還有一個年奶奶，年成功和年成名還不能斷的清楚，可等年奶奶百年了，年成功和年成名之間就斷了。
“奶奶會不會出面要爸爸和二叔家和好？”年若若問。
“不會了，你奶奶不管事了，我給她打錢，她都說自己有錢，夠用。”年成功說。
“太好了，能遠離二叔家，我真的是要開心的跳舞了。”年澤鑫是真的不喜歡那一家人。
“以後說不定還有人說我們有錢了，就不認親戚了。”年若若皺眉。
季喜蘭瞇著眼想了想，“你說的對，我們也得和原來的親戚保持好關系，我哪天打電話跟他們聯絡聯絡感情。”
“嗯嗯，就不和年成名好。”年成功想一想之前的事，依舊很氣。
“其實我們有幾個親戚人都不錯的，我們可以和這類人繼續打交道唄。”
“沒錯。”
聽著爸媽將事情定下了，她打著哈欠，“那我去睡啦。”
“我去洗澡。”年澤鑫也跑了。
季喜蘭和年成功還在商量事，從親戚上的事又說到了後天開張的事，他們心裏又開心又忐忑，開心的是他們有自己的事業了，忐忑的是怕他們又和之前一樣失敗了。
但不管怎麽樣，人總是要往前繼續走。
——
第二天，年若若上完課之後，就收到了季楊楊的微信，季楊楊說在她學校門口等著了，她跑出去一看，季楊楊開著一輛粉色的mini車。
她眼睛一亮，平時她自己風格很簡單，但實際上，她很喜歡可愛的事物。
“表姐，這輛車好可愛！”年若若兩眼冒桃心。
季楊楊仿佛找到了知己，“對吧對吧，很可愛，我哥那個笨蛋說是一點也不好看。”
“鋼鐵直男怎麽會懂我們的審美。”年若若嘻哈地說。
“來，我帶你溜達。”季楊楊笑得明媚。
年若若從善如流地上了車，她們一起去了微笑百貨，表姐說有一家廣式餐廳很好吃，她們就直奔而去了，這是最近新開的網紅餐廳，正好是吃飯的點，多的是排隊的人。
“看來要等一會兒，你餓嗎？”季楊楊問。
“沒事，不餓，等吧。”對美食，年若若很有耐心。
於是季楊楊去拿號碼牌，年若若問她渴不渴，準備去買兩杯奶茶。
“年若若！”一道熟悉又尖銳的嗓音響起。
年若若微訝，她沒想到會看到年糖糖出現在這裏，年糖糖身邊站著幾個女同學，快要排到了。
她神色微淡地朝年糖糖點點頭，年糖糖的目光挑剔地將她從上到下地打量一番，眼中閃過一抹嗤笑，“你也來吃飯？”
“嗯。”她點點頭。
年糖糖不知道她身邊的女生是誰，但是看她身邊女生的穿著，非富即貴了，倒是她，聽說被豪門認了回去還是一副窮酸樣。
年若若和年糖糖沒什麽話說，打過招呼，就拉著季楊楊一起去買奶茶了，只要喊到她們號碼牌的時候她們在就好，中間去周圍逛逛都沒關系。
看年若若走遠了，年糖糖一個短發同學開口，“她好漂亮。”
另一個卷發同學接過，“看起來不像愛說話的樣子。”
年糖糖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誇年若若漂亮，就算這是事實，可聽著就是紮心，特別是她曾經被年若若諷刺過只有一顆會讀書的腦子沒有容貌，以前她還會覺得自己起碼會讀書，光這一點，她在年若若面前就能擡起頭，可現在年若若也考上京市外國語大學，不比她的學校差。
於是，唯一的優點也沒有，她心裏頓時煩躁，說話也帶了刺，“就是臉好看，脾氣差的要死。”
有一個長發同學笑了，“漂亮的人當然有底氣，脾氣差點也正常啊。”
其他人聞言點點頭，反正看著也是視覺的享受，至於脾氣不好，那就離遠一點咯。
年糖糖心中不悅，可到底是關系挺好的同學，只能說了一句，“你們都是顏狗。”
“糖糖，你怎麽不讓你堂妹過來跟我們一起吃？”卷發同學問。
年糖糖心想，她和年若若的關系又不好，她開口年若若都不會過來，而且年若若如果過來的話，到時說話不給她留情面，丟臉的就是她了，她才不要，有一個豪門親戚還是好的，她明白其中輕重的，特別是她爸媽現在似在努力修覆和大伯家的關系。
不過效果不顯著，讓她來說，這樣去舔臉，實在是太丟臉了。她媽還讓她去討好年若若，她才不要，被罵了幾句，她還是不肯，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討好年若若的。
她陰陽怪氣地說，“她現在身份不同了，和我家不大往來，我喊她她也不會和我們一起吃飯的。”
幾個同學互相看了一眼，笑著繞過了這個話題，對年糖糖說的話，她們也只信了一半，她們是同個宿舍的，自然知道彼此間的性格，年糖糖爭強好勝，脾氣驕縱，有些事情上還會貪便宜，比如早上爬不起來，請別人帶早餐，也不把飯卡給那個人，因為同一個宿舍的，這麽點小錢又不好意思計較。
她們未來可是要住四年的，只希望盡量減少摩擦，維持著表面的平和。
季楊楊沒有問剛才那人是誰，看年若若的態度就知道不是關系好的人，她說起了自己的父母，“我媽現在每天開開心心，今天去逛街，明天去看畫展，生活多姿多彩的，看著年輕了不少，啊，果然遠離婚姻，女人可以長命百歲啊。”
年若若噗嗤一聲笑了，“表姐，你太搞笑了。”
“真的啦，自從離婚之後，我媽走路的步伐都輕了，以前真的是憋的難受。”季楊楊心疼她媽。
年若若很實際地說，“但舅媽年紀還輕。”以後說不定還會結婚。
季楊楊搖搖頭，“我媽說她跳出了坑了，絕對不會再跳坑了，而且有我和哥哥兩個人，她很知足的。”
年若若輕輕地說，“就算不結婚，如果遇到喜歡適合的人，可以談一場戀愛。”
“對對對，就談一輩子的戀愛，去他媽的婚姻！”季楊楊因為爸媽的婚姻，心裏都有些恐婚了。
“表姐，你以後一定會嫁一個對你很好的人。”
“是嗎？”她並不自信。
“如果他不好，那就不嫁，寧缺毋濫。”年若若說。
“你和我哥說的一樣誒。”季楊楊笑了，“他大概也是不想結婚了，我們兩兄妹現在一致覺得，婚姻太麻煩了。”
年若若現在還沒想到婚姻的事，但她覺得不用這麽悲觀，“有喜歡的就談，不喜歡就不談唄，人又不是只有結婚了。”
“哎呀，年輕真好，說話都這麽霸氣。”季楊楊羨慕不已，“你不知道，我現在都在被催婚了。”
“啊？表姐你才二十三歲吧？”
“是啊，可有些人嘴碎，說嫁人要趁早，煩死我了，我相親過幾個了，沒幾個喜歡。”
“嫁人要趁早，是想你天真不懂事。”年若若嗤之以鼻，“所以古人才說，女子無才便是德，不會跟男子爭論什麽，受氣了就自己當受氣包。”也是近代，教育普及，文化水平提高，女性自我覺醒了，男女之間的舊平衡被打亂了，現在女性都很獨立自主。
“嗯，反正我現在就不相親，結婚什麽的，等我心情好點再說，就是我哥有點慘。”季楊楊嘆氣，“他工作上又忙，還要被人催。”
催婚真的是可怕，雖然年若若沒經歷過，可也看過類似的帖子，小聲地說，“不要糾結，這事不能急。”一輩子的事，得慎重再慎重。
“嗯。”
兩人買了奶茶，一邊喝奶茶一邊手挽手地逛街，季楊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，“若若，你那個婚約解決了嗎？”
“暫時還沒有。”她老忘記這件事，有時候想到了，可卻被孟旭帶跑了話題。
“孟旭也是真的可憐，你要知道，他在我們這個圈子裏，以前可是很受歡迎的，不少女生都想從黃希蕊的手中把他搶過來，不過他對黃希蕊也沒什麽好臉色，哈哈，”她八卦地說，“有一次一個女生問他不接受她，是不是因為黃希蕊，結果他說，不是，不喜歡她和不喜歡黃希蕊是一樣的，哈哈哈！”
年若若聽著她的話，再想一想孟旭的表情，嗯，有代入感了，哈哈。
“我都快成變態了，黃希蕊不好過了，我就好過了，我對孟旭的感觀還是不錯的，你要是對孟旭有好感的話，可以試試。”季楊楊說。
“表姐，你是來當說客的？”
“才不是呢！我聽說孟旭要做眼睛手術了，等他眼睛一好，那些追著他的女生又要跑過來了，那你近水樓臺先得月，把他攻下唄。”季楊楊嘿嘿一笑，“而且他的皮囊多好，睡了他不虧。”
年若若的耳根子紅了，不，她還小，什麽睡不睡的！
季楊楊看年若若清純的樣子，偷偷地笑了，“跟你開玩笑的，如果不喜歡的話，早點解除婚約好，不然那些追他的女生早晚會找你麻煩。”
她點點頭，“好。”
“單從孟旭這個人來看，他其實很不錯，不過就是他家裏也有些糟心事，畢竟這麽一大份家業放在那裏，肯定有人要爭的，我聽了小道消息，說他這一次車禍就是有人搞鬼。”季楊楊跟她分享消息，怕她不了解情況，到時候被坑了。
年若若心生同情，原來孟旭遠遠不及他表面看的這般光風霽月。又想到他住在隔壁之後，從來只看到李叔進進出出，“孟旭的父母呢？”
“早離婚了，兩人聯姻，生了孟旭就丟給了孟爺爺，他們兩人離婚各自追求真愛了，孟旭是孟爺爺一手帶大的。”
“那孟旭的爸爸後來又生了兒子？”
“沒有，也沒跟他的真愛結婚，一直談戀愛，臥槽！這麽一想，他爸是渣啊。”
年若若被逗笑了，“表姐。”
“那你還是要慎重，別被孟旭的臉給騙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剛認識表姐的時候，她以為表姐是斯斯文文的名媛，但實際上，表姐是一個可愛的憨憨。
因為快到聖誕節了，周圍的環境很有節日氛圍，年若若想買一件外套，吃過了午飯，一個下午的時間用來逛街，女生逛街的快樂是時間都無法控制，本來想回家吃飯的年若若，最後又和季楊楊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家。
季楊楊開車送了年若若回家，目送季楊楊的車離開了，年若若開開心心地回家，突然臉上一抹冰涼，她擡頭，一朵朵似花的白雪從黑幕般的天空落了下來。
下雪了。
她笑著往家門口走，快到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一幕：孟旭正在她家門口。
對於他常常出現在她家門口的行為，她慢慢地習慣了。
“孟旭。”她走過去。
“你回來了？”
“你找我？”
“嗯。”
她看到他黑色外套上的白色雪花，下意識地伸手輕拍了一下，“下雪了。”
“是嗎？”他攤開手，朝上伸了伸，溫熱的指尖能碰到淡淡的涼意。
“嗯，你有什麽事？”
“沒什麽事，就是想跟你說說話。”
“你可以打我電話……”她一頓，想到了被丟掉的電話卡，哦，他們現在沒辦法聯系了。
他的嗓音磁性，略有些委屈，“可我沒有你的號碼，你的微信號。”
她低下頭，心想其實他們那時候斷了就最好了，以後也沒關系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看著他坐在輪椅上，臉色微發白，濃密的睫毛上夾雜著冰涼的雪花，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渣了。
心，悄悄地蜷縮了一下。
她抿了抿唇，“我們也沒什麽話可說的呀。”
“怎麽會沒話說，”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傷人的口吻和態度，“我每天都要問你一句話。”
“問我什麽？”
“想跟我談戀愛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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